是空调和发动机出了毛病。费渡躲在树荫下,从车窗外够身看一眼仪表盘上三个红色警告,得出如此结论。八月烈日直直曝晒,甚至都不能被称为公路的崎岖地面倏地扬起一阵尘土,他便觉得愈发热了。五分钟后,骆闻舟略微狼藉地从车底抽身,起身时顺手猛地摔上引擎盖,稍稍抬了眼,示意费渡进去重新点火。脆弱的军绿老吉普象征性呜呜两声,掐好秒表似的在“回光返照”之前闭眼蹬腿,连仪表盘都彻底歇了菜。
擦。骆闻舟暗骂一声,恶言威胁:“再点不着火,回去就把你给拆成废铁卖喽。”
见状,费渡打开车门,一边招呼着他快回到车里,一边从盒中抽出湿巾。烈日毒辣得能活脱脱剥下一层人皮,骆闻舟坐回副驾,上身只着了一件染上灰尘的白背心,却仍热得满身是汗,费渡不由分说将湿巾覆在他裸露的皮肤上来回擦拭降温。
顺带隔着薄薄一层布料,在他脏兮兮的小腹占尽便宜。
那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手来不及施展就被一把捉住。捉他手的人挑挑眉毛,说费渡同志,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情吃人豆腐?
费渡抬头,桃花眼中理直气壮又意犹未尽的肯定之意朝他飞去。
热得有气无力还不忘豆腐不吃白不吃。 骆闻舟翻了个白眼,正打算将此事的起承转合复述一遍,转眼一瞥,却又瞧见费渡因太热褪去了金边镜框,一手挽起披肩发,另一手还来回拉扯衣领,反复隐匿的空隙多少令他浮想联翩。
直到费渡主动表示了疑惑。
命令大脑强制转移重点,骆闻舟悻悻收回眼神,视线不落在他身上,嘴却不停念叨:“我粗略估计,这儿离国道起码还有二十公里。”
见他热得汗流浃背,费渡配合地抻平了手掌,以掌代扇,试图让他周身空气流动些许。骆闻舟接着说这山坡崎岖得跟长征似的,估计牵引车上来都得费老大劲。费渡叹了声气,说咱实在不该开这辆车。骆闻舟闻言扯开衣领,大爷一样往后一靠,吐槽不开这车,难道开你那些个“三宫六院”吗?您也不怕给您底盘刮坏了。
费渡还没来得及解释跑车为何不容易刮底盘,骆闻舟便横过一只手臂拍拍老吉普的方向盘,长吁短叹道:“我寻思这车也才跑了九年啊,怎的就要寿终正寝了?”
这辆老吉普购于骆闻舟调来市局那年的秋天。跟他同一批的新兵蛋子里有一个家庭条件也不错的,他亲爹为鼓励其在工作岗位上再接再厉,特地砸钱给他买了辆百万新车。结果显而易见,此人提车上班的当天晚上,政委私下找他谈心,劝其行动不可过于张扬。杨正锋见状,特地叮嘱这家资颇厚的大徒弟,说你可别学他,别给这身警服惹上事啊。
骆闻舟连连点头,说是是是,我哪敢啊。
近几年虽说也不常开吉普,平时就往小区周围两百包月的露天停车场一放,好歹也能算是“糟糠之妻”,怎么说坏就坏了。他来回移动松垮垮的档位,寻思这是否是因为费渡又拿开跑车的力气去踩老吉普这偏瘫又残疾的离合。
最后还是费渡适时销毁了他追忆过去的进程,他重新给手机上锁,表示还是麻烦陆嘉跑一趟吧,自己也叫了人来拖车。
骆闻舟把裤腿卷起一点儿,露出一截汗津津的小腿皮肤,说行吧,也只能这样了。
随着他动作,费渡始终盯着他卷裤腿的手,乱麻麻的大脑没由来在一系列“热度过载”警告中捡到一条“干涸”。
最终还是九曲十八弯地一笑,说师兄,你要是嫌热就直接脱了吧,反正这儿也没别人。
骆闻舟斜睨他一眼,说我有理由怀疑你在觊觎我的美色。
“不用怀疑,我的确是。”费渡大方承认,轻微地半阖上眼皮,仍旧直视他的目光让人联想起某种危险度数极高的蛇。汗珠顺着骆闻舟线条明显的脖颈往下滑去了,于是费渡也任由自己皮肤表面的汗液蒸腾至空气中,而骆闻舟过于炽烈的目光无疑也要将他整个人融化殆尽。他当机立断解下自己湿透的白衬衫,干脆利落地扔至后座,语气暗藏波澜,又的确在陈述事实:“我说得直接一些,师兄,我很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不论有心或无意,但老实说,费渡确实长成了十分契合骆闻舟喜好的模样。皮肤那么软,一掐便留下一水儿的痕迹,看着没什么肉,抱起来却满满当当。他看着费渡那几根手指正慢条斯理地解开皮带扣,实在是觉得自个儿裤子忽然也紧得厉害。
似乎是因为天气太热,又不完全是。
只好舔舔干涸的嘴唇,强装镇定问他,你确定要在这儿做吗?
“不做也行,只是陆嘉过来起码得两个小时,如果不干点别的,我可能会在这两小时内被融化。”
骆闻舟脱下白色背心,“我是说,我们没有套了。”
费渡只是轻声地笑,一呼一吸都散发足以灼伤人的热度。没有套在极其严苛的条件下才能成为他们不做爱的理由,看情况,显然并不包括这一次。他只觉得自己大脑也产生些许晕眩,只好朝右转过头,同他同样湿漉漉的爱人接吻。骆闻舟却把他向后推,顺带加深了这个谋划许久的吻,他的手顺着费渡覆上薄汗的小腹游走,片刻后直奔主题,隔着纯棉内裤按在他一半勃起的性器上。彼时费渡正随意在骆闻舟胸膛上揩油,冷不防被人拿捏把柄,微不可闻地倒吸一口气。
骆闻舟的揉捏技能显然早早满级,隔靴搔痒般让费渡沉浸在痛苦与快乐的混合液中。后者喉咙不自觉地滚出不轻不重的喘息,他开始真正地想要了,并非射出来便能排解性欲的那种想要,而是从他摆动的身体、湿润的眼睛,以及揪住自己早就坚硬的乳头等等动作中总结出来——他想负距离接触骆闻舟。于是骆闻舟转过手腕,拨开他被不可言说粘液沾湿的内裤,伴随费渡逐渐粗重的呼吸,加重了向顶端爱抚的力度。
费渡跟随快感指使,从驾驶座爬到了副驾驶——吉普就这点好,前座宽敞,想震随时震。骆闻舟搂住他的腰,同他面对面、胸膛紧贴着胸膛,顺势配合着他脱下自己裤子的动作,随即以十分蹩脚的姿势勾来了被扔在副驾门边的润滑剂,拧开盖帽,一次性润湿了自己三根手指,然后将其中一根缓慢地深入爱人身后的褶皱。
有人兴奋得上下挪动,显然是小穴里最想要被照顾的地方得到了恰好的照顾。他拱起背,舒服得轻哼,手不自觉地将骆闻舟与自己湿透的性器凑到一起撸。恍惚中听见骆闻舟赞叹着说他好紧,紧得就像第一次操他那样,他知道骆闻舟被温度逼疯了,当然,他自己也没差。费渡摆动着臀部,尽可能让小穴吞咽骆闻舟的手指。骆闻舟又朝里伸入第二根手指,两指并起,深入浅出,抠得那人吐出黏黏糊糊的爱意与模糊不清的呻吟。喘息之间费渡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只觉得柱身不知流下谁的粘液,总之又被他全数抹在二人的顶端,他不可避免地产生穴中那块柔软的地方即将被骆闻舟捅川的错觉,几乎哀求着向后探去,拉开了那两根作恶的手指。
手指从高热湿润又挤压有致的脱出,骆闻舟略微不满地用指腹贴紧穴口同样湿答答的褶皱,轻轻用力,来回抚摸。费渡的穴口受得住大开大合的操弄,却不一定受得住充满爱意的快速抚弄。骆闻舟捉住他的小毛病,让费渡只好抱着他汗淋漓的脖子,主动献上一个个湿吻,说我想被你操射,而不是你的手指。
骆闻舟哪受得了这些,怀中这具身体散发着极高的热度,令他头脑发胀,只将费渡向上一提,便让自己仍旧硬挺滚烫的阴茎直直抵在费渡几欲颤抖的穴口,缓慢磨蹭着,准备进入。
“嗯……求你……”
“求我干嘛?”
“别再折腾我了,师兄……”
这是在撒痴,的确是在。骆闻舟暗骂一声,打断费渡打算坐起身自给自足的动作,阴茎重重破开层层褶皱,直捣最里。费渡餍足地拔高呻吟,抬手想要捉住什么,骆闻舟便死死搂住他,两人之间不留一丝缝隙,只又深又重又毫无规律地向小穴最深处撞去。费渡伏在他耳边小声说痛,他便将自己抽出一段距离,保证自个儿的位置正巧卡在敏感点,随后毫不留情地往那一点顶去。费渡得了趣,便跟随本能晃着腰,说要坏了,好爽,甚至一遍遍重复着黏糊糊的称呼。肠壁在过分的顶弄下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颤抖,被包裹的前端愈发兴奋,他全身的肌肉开始有规律地收缩,像浮出水面的泡泡突然炸开。交合处的粘稠液体随着抽插在穴口形成一圈白沫,有的已经顺着骆闻舟的囊袋流入老吉普深色的坐垫,晕出的形状总是透着暧昧与旖旎。片刻的操弄后费渡快支不起软绵绵的腰,只说骆闻舟你力气好大,我想射了。
骆闻舟没有回答,处于干涸灼烧状态的嗓子无法发出什么声音,却偏偏惹人玩儿似的伸手,掐断了他欲望的排口。费渡本就快要高潮,防不胜防地被骤然堵住马眼,却连伸手反抗的力气都要失去。骆闻舟那摄人心魄的样貌在他的眼前放大,他听到他说,我们出去,出去了,我就让你射。
这简直就是完全不平等条约,因为做爱分明是两人都能爽上天的事。
奈何费渡在情事上一向惯着他,只频频点头,说我都听你的。
从狭小的车内空间出来时,费渡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外界的温度要比车内低太多。一片密云涌来,阳光被遮了个严丝合缝,反倒是徐徐而来的风吹散了他身上密密麻麻的汗珠,无端令他颤栗。骆闻舟同他保持操弄的姿势,顺手抄起车座旁一条毯子,强势分开他的双腿,咚一声,将他整个人垫着毯子死死压制在吉普车引擎盖上,而后再次大开大合地操弄起来。次次狠狠碾过敏感点,再操到最深的地方,令费渡简直产生要被小穴内这大家伙捅穿的错觉。后穴毫无规律收缩夹得骆闻舟浑身血液都往阴茎上跑,源源不断又不容拒绝的酥麻直窜脑顶。费渡见他埋头苦干时紧盯自己的胸膛,知晓自己的乳头浮上艳丽的粉,便用空闲的手玩弄它们,又被他恶狠狠地捉住。他俯身压着爱人,动物护食般说你这儿只有我能玩。
费渡丝毫没有听懂——或者就算听懂了也不愿分出神经去理睬。风沙从未停歇过,吹过他们颤栗的皮肤,一切都即将陷入高潮的无底洞中。费渡拔高了音调,两腿颤抖,在再一次的操弄下泄了精,还未从绝顶高潮中缓过来,便依稀辨清骆闻舟从他充满白沫的穴中退了出来。骆闻舟扶着自个儿,顶端直直抵在费渡唇边。恍惚中费渡微微张开嘴,精液便一股接一股,喷射在他湿透脱力的脸上。
他伸出舌头,舔舔唇舌周围的精液,又被俯身而下的骆闻舟衔住唇舌。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