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著衍生】说你爱我

三个字,我爱你。

人类语言中的确存在如此简洁的表达,的确也不能更简洁了。简洁到仅仅留存主谓宾与一剂渗透其里的浓重主观情感,用以第一人称表达对另一独立个体极度深刻的欣赏与眷恋,最常现于亲密关系之中。

如此简单、普遍又通俗的三个字,骆闻舟后知后觉,他鲜少这般正式对费渡说过。至少频率远远低于他在某些情况下几乎要将此话挂在嘴边的爱人。

一场比雪更寒冷的大雨从昨夜持续到现在,冻得屋外一片死寂。费渡蜷起腿、将脚塞至靠枕下方才被猫占据的地方汲取温度,顺手打开膝盖平放的会议记录本。注意力并不集中,那视线便不知觉被窗上冷雨的痕迹捕获,笔尖不受控制地描绘在空白的横线上。与其说那是会议记录本,不如直接承认本子一页页全是费渡的随意画就的速写。他在这页画了一只酣睡的胖猫,那页留下同样酣睡的胖猫主人,鹅黄暖灯下,每一页记忆都零星泛着同一色调的光。

噢,当然,还有目前正在厨房忙活的骆闻舟。他原本应是最新一页的主角。他端着杯子从厨房大步流星走来,来到朝一旁发呆的费渡身边,夺过他膝上平摊的本子,接着不由分说将水杯塞入费渡冰凉的手心中。

费渡猛然回神,望向他,笑意逐渐攀上面颊。骆闻舟用余光瞥一眼,复又将视线移回手中的画。草图将将打好,来不及细化,但画中人星目剑眉已依稀可辨。骆闻舟忍不住微笑,面上却仍假作严肃:“这画的帅哥是谁啊?”

“我爱人。”费渡同他一般轻笑,大方承认,又乖顺灌下一小口姜茶,随即把被刺激至轻微收缩的五官隐匿于陶瓷杯后。确实难以下咽。他想。他喜欢酒柜中威士忌混合木香的气味,甚至偏爱来自骆闻舟的压迫,却并非不能忍受其他辛辣的气息。就像这么多年早早熟稔的生存技能一般。只是因为面前的人叫骆闻舟,条件反射地松懈便也不再致命。

“别笑了。”骆闻舟又道,接着贴在他身旁坐下。一记闷雷倏地降下,有一瞬几乎将屋内映成了黑白色,雨势接着暴戾冲刷他们透明的玻璃窗。骆闻舟叹声气,提高了些许音量道:“费渡先生,我很遗憾地通知您,按照这程度下去,估计上墓园的那条盘山路明天都开不了。”

“嗯,我知道。”费渡放下陶瓷杯,任凭它与茶几相碰时发出的轻微声响被雨声碾碎,又向侧一倒,靠在骆闻舟肩上:“过几天再去吧,一样的。”

骆闻舟点头,注意到他逐渐绵长的呼吸,稍微侧过脸来:“困了?要睡午觉吗?”

“你为什么总是觉得我会困?”费渡疑惑出声,视线却不曾偏移。骆闻舟一连串呼之欲出的提议似乎都被这问题噎回喉中,只好回答一句:“谁让你平时起那么早……”

有时候又被迫睡得晚。

后半句来不及表达,因为费渡忽然打断他的话茬,将一只胳膊绕后,伸入骆闻舟腰际与沙发靠背之间一点距离内,隔着单薄的衬衣来回绕圈摩挲。骆闻舟一瞬愕住,转过头时,费渡那双狭长上挑的眼睛早已布好局——

“来做点比睡觉更快乐的事吧,师兄。”

骆闻舟时常好奇费渡究竟为何能将“师兄”二字念得如此情色,眼下的情况却不容他细想。因为他仰面半躺在床上,靠着床头的软垫,而费渡一丝不挂背对着他,只深处一手向后握住完全勃起的骆闻舟,匆匆结束了扩张便急切地打算将那整根吞噬。

骆闻舟顾不得太多,在他没入之前以双手托举住他两瓣略微冰凉的臀,低声道:“别着急,亲爱的。你得慢慢来。”

随后,费渡的身躯以肉眼可见幅度完成了一次颤抖。骆闻舟后知后觉,那明显的波动或许是因为一句“亲爱的”,可这句话几乎是不过脑便冒了出来。随后入耳的是费渡背对他低沉的笑,那人竟也真的停了,一转强硬攻势、摆动着塌陷的腰肢,用软湿微张的穴口抵在骆闻舟硬紫的龟头上划圈。他未回头去看,大约是已无数次见证骆闻舟的表情。骆闻舟忽然又像想到什么,双手从臀肉滑至腰侧,轻而易举握紧那没几两肉的腰,并轻微发力、将他整个人向后拉锯。

“嗯?”费渡这下疑惑出声,他享受骆闻舟的抚摸,即便此刻欲热几乎冲破大脑管辖。可他同时也无比顺从情事里的骆闻舟,总归后者也不会刻意做出出格之事。他的双膝随着骆闻舟的抚弄逐渐向后退去,缓慢地、等到他再次将视线聚焦,骆闻舟那硬挺怒张的性器官便直愣愣落在他面前。

“原来你在想这个。”费渡一笑,无比听话地再次塌下身子。他用双手颇富技巧地捧起骆闻舟的囊袋,指节翻来覆去地挤压、揉搓,伸出舌尖舔舐湿滑的顶端,并凭多年与他无需多言的默契找准了时机,在骆闻舟轻哼出来之前将他的阴茎含入已然红润的唇中。

骆闻舟果然闷哼出声,那声音似蛊惑,迫使费渡更卖力手口并用地取悦他。他将那根硬邦邦的东西吮得彻底湿润,用舌尖全数收纳顶端不断溢出的液体,感受着骆闻舟覆在他同样勃起阴茎之上轻微揉弄的手指,缓慢聚集的快感似乎令他每一寸皮肤都如此愉悦。逐渐地,骆闻舟握住他性器的手套弄速度似乎变快,胯部也不住向上发力,似是想更深地操弄费渡上面那张湿透的嘴。

费渡遏不住喉中的轻吟,便顺势让它们全部泄露。他试图用手背擦拭缓缓流下津液的唇角,然而下一秒,有什么触感既湿润又柔韧的物体,直直抵在他迫不及待流水的穴口。

没有人出声,没有人动作,如此沉默了约半秒时间,直到那儿动了,那韧性极高的物体竟在试图碾开紧窄的小口,费渡才忽然意识到那是什么。莫名其妙的羞赧于平铺的快感之中强行挤出一条道路,突破重重障碍直窜费渡脑顶,毫不留情燃烧他自认为早已不存在的羞耻心。费渡慌张地试图向前挪动,然而骆闻舟忽地手臂用力,狠狠掐紧他臀瓣与大腿根,死活不允许他离开丝毫距离。

“你——”费渡将唇脱离那根阴茎,欲图回头控诉,却只能依稀看清骆闻舟埋于他臀缝之中不断动作。与此同时后穴也被舌尖不停舔弄,似乎在催促他快些敞开一条缝隙,或淌出更多水液。荒淫的声音迅速没过了雨声,骆闻舟却压根没听到一般,甚至变本加厉地向两侧掰开他的臀肉,好更方便自个儿“作恶。”

“别停下。”骆闻舟忽然出声,亲自将阴茎送至费渡面前,示意他无需太过在意身后。“继续做你的,别怕。”

费渡已来不及去思考为何骆闻舟今日如此反常,因为骆闻舟再次强势地用湿润的舌根抵死他同样湿透的穴口,舔弄之余不忘将空闲那只手的手指一点点没入被强行开辟的后穴,将小穴摩擦得泛起一圈淫靡的艳红。湿黏水声与触感将快感翻涌得更多,与硬热性器触感完全不同的湿热舌尖将本就性欲高涨而湿答答的后穴搅得汁水泛滥。方才的清洗足够到位,骆闻舟出入顺畅,不时模仿着性交的动作,致使柔韧的物体在穴道内抽插,几欲让无力抵抗的费渡逐渐被蒸软了身子,大开在爱人肩侧大腿无意识地合拢、轻轻磨蹭。费渡自知无法逃脱,也无理由拒绝,只得被一根舌头与手指同时操得连连吸气,主动低头舔去骆闻舟龟头上留下的淫液,同时慢慢耸动头部,舌尖一圈又一圈碾过他的龟头。

一阵热流窜过费渡的脊椎,后穴之中几乎同时燃起痒与灼烧感。他不住呻吟,伸手将滑至眼前的几缕发丝重新别至而后,更加卖力地举起屁股,也更加卖弄技巧地去吸嘴里那根肉棒。他兴奋到高潮了,在舌尖的猛烈攻势下,呜咽着射在骆闻舟手中,眼睑跟着穴内软肉痉挛。他舔了舔唇,晶莹的液体顺着嘴角溢出,可他沉浸在射精与后穴被玩弄得一塌糊涂的的快乐之中,完完全全没了气力。

抬起头,又借着手臂的力,骆闻舟将不应期全身瘫软的费渡翻过身,保证他整个人面朝自己,软软趴在自己身上,并未刻意去看他被自己舔至嫣红的穴口。

费渡眼神艰难地聚焦,任凭骆闻舟轻轻抚摸他的背部,片刻后懒懒吐出几个字:“你还没射。”

“嗯。”骆闻舟在他颈侧回答。

费渡再歇了几分钟,开始撑着瘫软的身体,抬起臀部,再次使粗硬的阴茎完全埋入方才才被照料得当的小穴之中。热涨的阴茎牵扯着脆弱敏感的肠壁,费渡支起上身,将凌乱额发全数向后拨,随着自己的动作拉长了呻吟,从上至下紧盯骆闻舟漆黑的眸子。前列腺的位置在硬热的性器前毫无留存余地,完全被照顾的快感让费渡放纵地起落着自己的身体。他的腰身随着性爱的姿势而张驰摆动,流畅的肌肉线条在骆闻舟面前一次次地展现。自顾自摇了一会儿,费渡一手撑在男人结实的腹肌上保持平衡,另一只手则毫不遮掩地取悦着自己再次进入愉悦状态的性器。性爱过程中他被毫不怜惜地操那已完全濡湿的穴,强烈快感迫使他弓起泛红的背部,熟悉地撸动、套弄,满足自己,直到它在崩溃的边缘不自主地搏动,直到他在爱人逐渐猛烈的攻势中把握不住起落的节奏,才把原本撑在爱人大腿上的手收回来,慵懒地搂上对方的脖颈。

他看着骆闻舟,挑起骆闻舟滴落汗液的下巴,垂眼问一句:“你今天想同我说什么?”

骆闻舟倏地,如同被抓包那般避开视线,这令费渡于撕扯的快感中挤压出一丝清明,攻势强硬而又简单粗暴地封住骆闻舟的唇。

“你想说什么?”费渡贴着他的侧脸,闭上眼,将呼吸与呻吟全数喷洒在那片薄薄皮肤之上。他朝骆闻舟使用了那套并非天生懂得的语言技巧,语气轻柔似缠绵至死的蛊惑:“告诉我,闻舟,说给我听……”

他的爱人浑身赤裸,眼中光影流转,裸露的部位几乎布满吻痕,如此轻软地诱惑他。骆闻舟的动作被他攻势撞散,顾不得太多,仅仅依凭最原始的欲望将费渡掀翻在床,顺手扣住费渡胡乱作弄的手腕。

从上至下,面朝面,胸口也正对着,心跳声从内里溢出,即刻占据整间房。骆闻舟粗喘着、长久凝视着他在这场性爱中简直一团糟的爱人。那是爱神阿芙洛狄忒赐予人间的礼物,赫利俄斯在他满身疮痍的灵魂上洒满尘光,他或完整、或残缺地来到每个人面前,最后重重坠入骆闻舟怀抱中。

“我……”骆闻舟颤抖着,抚上他被汗液濡湿的面庞。

他的头发比从前长,唇角在灯光下闪闪发亮。窗户不再大声作响,厚地毯毛茸茸、沉甸甸,而费渡睨起眼,下颌线条流畅诱人,永远那般情真。

“我爱你。”

他听见自己说。

“我爱你。”他低下头,死死封住费渡微张的唇,下身开始狂风骤雨的操弄。他冲着他的耳垂喃喃低语,鬓角落下的汗液映出纯净的雨,鼻腔流窜着爱人潮湿的呼吸。恍惚之中,他甚至认为自己在冲着那个孤独的孩子、那个转身关闭地下室大门的年轻人这样呐喊,喊到一切过往的悲痛都化作衬衫上的酒水印子,而后微风卷起折断的罂粟,轻声窃窃私语。

“我爱你。”骆闻舟再次叹道,浓重的鼻音与紧绷的手臂肌肉令费渡不住屏住呼吸。世界是那样狭小,窄小到只能容下费渡与费渡浑身发出的光亮。他们在微笑,在接吻,在做爱,他在他怀中睁开琉璃般的眼睛,变得如此糜乱,又在那儿顶着狂风骤雨、完好无损地盛开。

“我爱你。”

我爱你,如此简洁的三个字,人们甚少能直面最亲最爱的人,以最坦诚的态度说出来。

他们死死拥抱,当骆闻舟停下冲刺时已全数射进费渡身体内部。

他一连倾吐了多少句爱意费渡已在过渡的性爱之中不能辨清,他今日缘何如此失控费渡也不甚了了,总之,约莫与莫名其妙的雷雨天气有所联系。费渡泄出了第二次,眼前炸过一片白光。天空中接踵而至的是自由高飞的青鸟,电线杆上麻雀抖落着漂亮羽翼上残存的水珠。他琥珀般通透的眼中映出完整的骆闻舟,接着骆闻舟低下身,在他唇角微笑,在他指尖亲吻,在他即将四散的梦境中亲密耳语。

“……我也爱你。”

那样直击灵魂的回应来自意识深处的虚无之中。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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